藤小伊

【神夏同人翻译】失而复得(兄弟向小甜饼/微福华/短篇)

夏洛克依然是团宠——断了腿的时候更加如此。军医依然是个好老人。溺爱小夏的麦哥再一次动用了天知道什么资源去帮他找——一条围巾?或者说,那条围巾。

译者: @藤小伊 

原作者:Anonymous E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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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

人类语言中最危险的莫过于为兄弟而说的话

——田纳西·威廉姆斯

那天晚上很冷,而夏洛克弄丢了他最喜欢的围巾。

其实,“弄丢”是个不怎么恰当的词,因为围巾是被一阵风刮跑的——就在从仓库二楼起跳,到那个不怎么完美的着落之间的某个时刻。他当时已经晕头转向了,根本顾不上去看围巾落在了哪里。

他的腿摔断了——是左腿——而且有颇令人不安的大量鲜血从侧脸流下来。目前看来,他受的伤都不致命,而且并不特别有趣,所以夏洛克把疼痛和治疗暂时抛到了脑后,花了一些精力来考虑围巾的事。

二层窗户和地面之间的距离——据估计——是五米半。风向介于正南和西南之间,风速大约二十三千米每小时。羊绒围巾,细针织。可能的落地点……

他的思绪停滞了一会儿。可能的落地点……

“该死,”他大声说道。这些信息拒绝在他脑海里形成连贯的逻辑链。再加之他腿上越来越严重的疼痛,只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该给约翰打电话了。

夏洛克用他笨拙到令人担忧的手指——他的四肢什么时候开始颤抖了?——探进了他的大衣口袋。他试了几次才勉强握住手机,竭尽全力把它掏了出来。身体对大脑命令的反应让他恼火极了。笨拙,迟钝,不精确。这太让人痛苦了。

 

一阵短暂挣扎后,他终于成功按下了号码。电话铃声响了。一次,两次……五次。接着出现了约翰的语音信息:“你好,正和你通话的是约翰华生。请给我留言,我会尽快回电话。夏洛克,自己买牛奶去!”

夏洛克的嘴角嘲弄地翘了起来。多好心啊,约翰。

他在听到语音之后又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手机还贴在耳朵上。接着他挂了电话,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开始感到很不舒服了。疼痛从腿上传来,一阵阵压迫着他的太阳穴。他的胃难受地翻动着。身体的颤抖让他开始担心了。

他得试试看找其他人。

他首先想到的是雷斯垂德——他曾经也在这样的情形下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是在打给约翰之前,而雷斯垂德总会出现。通常情况下,他出现时都是气急败坏的,还附带着一篇打好了腹稿的说教(“你不能自己去追踪罪犯,夏洛克。你是个普通人,你这个白痴!”),但是他的语调里总有一丝担忧,以及一种无可奈何的宽容。不幸的是,雷斯垂德去萨默塞特看望他妹妹了,要周五才能回来。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这个事实让他很痛苦。

打电话给茉莉琥珀或者哈德森太太的念头早就被否决了——想想就令人发笑。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人。随便什么人都行。在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安德森。当然,他总还可以选择死在这外面。

但无论如何,他最终还是得去找麦考夫。                      

尤其是在当他弄丢了围巾的时候。

夏洛克狼狈地拨了他哥哥的手机号码。他的手指更僵硬了。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和他预想的一样。毕竟他上一次给麦考夫打电话还是在四年前,而那是因为他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和海洛因。从那之后,他发现他的电话总能制造出一种恐慌感。

 “夏洛克?”麦考夫紧张地说,声音里没了平日那种平滑懒散的居高临下。

夏洛克其实已经把他要说的话想好了——对他现状的精准而轻描淡写的陈述,再加上几处精心设计的嘲讽——他刚刚做了一些体力活,因为他本人还有行动能力,可以自己为自己收集情报。不巧的是他碰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如果麦考夫没有因为忙着给哥伦比亚政府喂假情报而脱不开身,可以好心派一位司机过来的话,他将会万分感激。

但他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夏洛克?”麦考夫重复了一遍。

夏洛克把字词从冻僵的嘴唇中间挤了出来。“我需要你,”他嗫嚅着小声说,“东区。”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你伤得有多重?”麦考夫的语气是一种竭力保持的镇定。

让夏洛克气愤的是,他的舌头又一次玩忽职守了。他突然意识到他受的伤可能比一开始预想的要严重很多。“头,”他简短地说,“腿。”

 “好的。我已经让人给你定位了。”电话那头的背景里似乎有好一阵忙乱。敲打键盘的声音,纸张翻动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一辆汽车发动的声音。

现在他不用等很久了,会有人来接他的。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几乎带走了夏洛克身上剩下的每一丝能量。他开始感到浑身难受了——笨拙,疼痛和寒冷……寒冷……

“麦考夫?”他小声说道。

“我在这儿呢,夏洛克。”他哥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起来很遥远。

他得告诉他。“我把它弄丢了。我的围巾。”

“没事的,”麦考夫说。他温和的语气让夏洛克很不解。

“不,我说的是……你的围巾。你给我的那条……”这很重要。夏洛克得让他哥哥明白。

“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条。没事的。”但现在麦考夫的语气里流露出了一种与他说的话不相符合的紧张。

把手机举在耳朵边越来越费力了。夏洛克不得不挂断电话,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情愿这么做。“麦考夫,我要挂电话了。”

“好的。还要五分钟,夏洛克。保持清醒。”

电话断了。夏洛克垂下了手臂,任由手机掉在了地上。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麦考夫说围巾的事没什么,但那只是为了安慰他而已。那是夏洛克最喜欢的围巾:海军蓝,细羊绒。那是麦考夫去上大学之前夏洛克从他的衣柜里偷来的,作为一系列抗议之一——几天不肯说话,学校里一连串的坏成绩,用晚餐做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实验”——就为了不让他哥哥离开。当然,这一切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麦考夫离家还不到四个月,夏洛克就带着断了的手腕和浑身的擦伤进了医院——这一切都是他的同学艾伦·汉肖的小帮派的杰作。就在夏洛克弄丢了自己的围巾之后,汉肖“凑巧”得到了一条非常不错的海军蓝围巾。

后来,在圣诞假期的时候,汉肖又十分“凑巧”地转了学。麦考夫离家回到大学的前一天,那条围巾不知怎的自己跑到了夏洛克的床头,叠成了整齐的一叠,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如果你再把它弄丢的话,还是告诉我一声吧。——M

而现在,夏洛克真的又把它弄丢了。

愚蠢,愚蠢,愚蠢!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他试着挪动一下身体,好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仓库的墙上,但移动完完全全是个错误。夏洛克痛苦地侧过头,把胃里不多的内容都吐到了人行道上。是茶,他恍惚地想。是约翰今天早上逼着他喝下去的,因为他知道有案子的时候夏洛克决不会记得吃东西。

善良可靠,行事刻板的约翰……突然之间,夏洛克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到贝克街的家中,手里抓着他的处方镇痛剂——那把小提琴——而那个军医站在他面前唠唠叨叨。如果麦考夫来了就好了……

突然,几乎像是变戏法一样,他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有人在轻轻触摸他的脸颊。夏洛克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时间,他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麦考夫,麦考夫,跪在他面前,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眨了眨眼睛,满心困惑。上一次麦考夫因为他而出现是什么时候?他只记得他哥哥派来的那些助理,司机,医生和下属…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问题在于,麦考夫上一次跑起来是在什么时候?

夏洛克终于意识到了他哥哥在对他讲话,声音严肃而清晰。

“夏洛克?我在这儿呢,没事了。现在看着我。对,就是这样。救护车还有两分钟就到。”

他想说些什么,他真的想,但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于是他放弃了努力,沉默地坐着,看着麦考夫,直到闪烁的红灯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一种舒适的黑暗吞噬了他。

 

他醒来的时候,耳边是心跳监控器持续不断的滴滴声,以及约翰轻微的呼噜声。

睁开眼睛之前,他仔细地梳理了一下思绪。克里斯·柯林斯的案子。走私犯。五起专业的凶杀案。东区的仓库。啊,是的。被逼到了走投无路。非法枪支。二楼窗户里未经计算的起跳。疼痛。打电话求救。对他哥哥的模糊印象。现在的医院,以及约翰。

一切都清晰明了。他轻声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上帝啊,他希望自己伤得不重,因为医院简直是无聊透顶。他试着坐起来,但这导致了腿上的一阵剧痛。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那声音,不出所料,吵醒了约翰。

“夏洛克!”约翰叫道,脸上满是惊喜与焦虑。他把夏洛克又推回了床上。“小心点,小心点,你受伤了。”

“我可没想到。”夏洛克嘲讽地说。

约翰去给他倒了杯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老天啊,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挖苦,我已经谢天谢地了。你的确知道怎么把所有人都吓得半死。雷斯垂德都从萨默塞特赶回来了。”

夏洛克哼了一声。“断了一只腿,得了个脑震荡而已。无聊。”

约翰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夏洛克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脸上的胡茬,僵硬的肩膀。这都是在医院躺椅上住了几天的证据。

“不,”约翰说,“这不无聊。你落地的时候脚上几乎每一块骨头都碎了,更不用说腿了。粉碎性骨折。你失了很多血。”

夏洛克盯着他。他肯定注意到了血……但现在,从跳出窗户那一刻开始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了。他可能昏迷了一会儿,而后又处于紧张之中。

“我给你打过电话,”他回忆道,试着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显然,他说错话了。约翰的脸白了。“我太抱歉了,夏洛克。我的电话静音了。后来麦考夫给我发短信说你在医院里,我才看见未接来电的提醒……还有那条语音留言,天哪,那真是……”

夏洛克记得自己听到约翰的语音之后只是沉默地坐着。他不解地看着他的朋友。

约翰的喉结动了动。“三十秒。我能听见你的呼吸声,哭泣声。那听起来太可怕了。我真的很抱歉……”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那不是你的错。”他轻描淡写地说。“况且我自己都不记得这些事了。至少是不太记得。”

约翰勉强地笑了一下。“我想也是。你差点就没保住那条腿,它可经历了三次手术。但他们跟我说你会康复的,我看过X光片之后觉得没错。”

可事情看起来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他的记忆——他的头脑——从来没有这样辜负过他。夏洛克挣扎着低头看了看他被垫在枕头上的左腿。它从脚趾到膝盖都被裹在石膏和绷带里。他可以感觉到针线扯着他的皮肤,还感到一种隐约的跳动的疼痛,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可是这样看来,他一定是接受过静脉的镇痛剂注射了。

“麦考夫?”他问道,“他真的来找我了吗?”

约翰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说。“他简直是脸色铁青。我以前还不相信,但事实证明你是对的。他是我所见过的人中——也是我将要见到的人中——最危险的一个。把你堵在仓库里的那些人,麦考夫会把他们怎么样,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夏洛克努力回忆着,想知道那天晚上他对麦考夫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他哥哥反应如此强烈。难不成他哭了,说话语无伦次了,或者……

突然间他想起了他的围巾。

“哦,”夏洛克低声说,”哦。”

 

两个月后,当夏洛克可以拄着拐杖四处移动时候,他和约翰搬回了贝克街。尽管麦考夫给他们提供的客房可谓是豪华至极(而且是在一楼,这才是重点),回家的感觉还是好极了。

夏洛克坚持要自己走上楼梯,但他允许约翰在身后跟着,以防他摔倒。这些天来他已经做了够多的康复训练了。

进了房门后,夏洛克筋疲力尽地倒在了沙发上。约翰连忙过去帮他把腿架到了沙发扶手上,在下面垫上印着英国国旗的靠垫。“要我帮你拿什么东西吗?”他问道。

自从这场噩梦开始之后,约翰的表现简直称得上无可挑剔。当夏洛克几乎被活活无聊死,陷于剧痛当中,或者因恢复过程的缓慢而灰心丧气,拒绝说话进食的时候,约翰明白他的感受,理解他,并且尽力多帮他做点什么——哪怕那意味着大喊大叫,连哄带骗,还得忍受住夏洛克那令人肃然起敬的智商制造出的每一句挖苦与嘲讽。

“雷斯垂德带了什么案子来吗?”夏洛克问。那人可也是个老好人。

“我把它们放在你床头柜上了。”约翰说着,朝厨房走去。“现在别想看。”他说。

夏洛克,作为一个夏洛克那样的人,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他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抓住拐杖,一瘸一拐地竭尽全力走进了卧室,搜寻着那叠马尼拉纸的文件夹。但是床头一叠整齐的织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夏洛克不可置信地吸了一口气,在床上坐了下来。他得碰碰它才能确定这不是幻觉。

他的围巾,干干净净的,就像他记忆中的样子。

羊绒上放着一张纸条:又找到了。这次可别再弄丢了。——M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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