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小伊

【伏哈】Love's Loathing/相爱相杀 08

独丿裁丿者 x 抵抗组织领袖。旧情人设定。

【伏哈】相爱相杀

原作者：The Fictionist

译者： @藤小伊 

梅林在上，哈利一丁点也不怀念新闻发布会。

他一点也不怀念那些怼到他脸上的张牙舞爪的闪光灯。

他快要被闪瞎的时候，伏地魔这个可恶的混蛋却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哈利还记得他们策划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汤姆一如既往地冷静迷人，但发布会之前，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演练他们的说辞。

那是汤姆紧张的方式——把事情的每一个流程都掰开揉碎，彻底演练，确保不可能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排演发言的过程，尽管他们都知道一切已经天衣无缝。

记者们像疯狂的漩涡一样围着他们，而哈利比以往更加痛恨这种场合。曾经，这种粗鲁野蛮的闪光只是让人烦躁，但现在，它们让他想起黑夜里的火光，想起战场上擦身而过的恶咒。他狠狠地咬着牙关，竭力忍受这一切。

他感到伏地魔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钟。接着他们就座了。

记者们急切地前倾着身子。哈利·波特和伏地魔一起回答问题？这绝对是头版头条的材料。

哈利没有吃早饭。他闻着肉桂咖啡的香气醒来的时候，感到胸口有种隐隐的钝痛。

上一次喝到肉桂咖啡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学生，坐在霍格沃兹的早餐桌上。彼时那是他的最爱。伏地魔让家养小精灵给他送去了那杯咖啡，因为任何一个在大清早见过哈利的人都会意识到，不先给他灌一杯咖啡的话，让他进行任何层次上的外交都是不可能的。

对方这样记住像咖啡这样愚蠢而可笑的小细节（汤姆更喜欢喝茶），只带来了一阵辛酸。这种举动过分善意。善意得令人恼火。

更糟的是，伏地魔看见喝着咖啡的哈利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这是他们之间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就好像之间的那些岁月完全没有存在过。

混蛋。丧心病狂。

发布会的资料已经下发给了每一个在场的记者。谢天谢地，第一个发言的是伏地魔。

“早上好。感谢你们抽出时间前来出席发布会。”他说道，“如你们所知，波特先生和我将会就巴黎和平会议上发生的危机，以及敌丿对分子的意图回答问题。”

哈利扫视着人群。他不喜欢政治，在这方面的天赋远不及汤姆，但观察房间情况几乎就是他的本能。尽管血管中有某些格兰芬多的因子，他是一个天生的斯莱特林。

“我们的团队一直致力于分析毒物的来源。目前看来，这是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模仿了氰化物的构造。我们尚未查明幕后黑手的身份，但介于受伤人数众多，我们认为这是一起大规模的恐怖袭击，而非针对性的刺杀行为。我们接下来会查明该种毒物是如何绕过了巴黎的安保检查，并且和法国政府联手彻底铲除威胁。”

伏地魔继续讲下去，而哈利继续听着。他开始安慰群众，保证他们的安全，并且将话题向提问环节引导过去。

“波特先生，我是勒库提娅·布莱克。”他认识她。他当然认识她。同一届的斯莱特林黑发女生。在某一段时间，她甚至热切地喜欢过他。“请问，我们怎么能确定这起恐怖袭击不是你的抵抗组织造成的？毕竟你与多起反政府的事件有所关联。你的组织最近对对角巷的破坏，造成了两万五千多加隆的平民财产损失。”

哈利差点翻了个白眼。不过昨天晚上的演练稿上有这个问题。

“抵抗组织的目的并非恐怖袭击，而是为了反对违反自然社会架构的纯血理论。我很乐意赔偿任何一个在我们的活动当中受到伤害的平民，然而不幸的是，我在古灵阁的账户目前被冻结了。”

他几乎能感觉到身边的伏地魔踹他一脚的冲动，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并不在计划之内。但他继续平稳地说了下去。

“攻击一场休战会议与我们的目标不相符合，也与我们的宗旨相违背。”

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阵小小的骚动。哈利的目光转向那里，而布莱克又开口的时候，他的目光又转了回来。

“那么假如这是刺杀呢？”

“如果这是刺杀，刺客想必并不聪明。”哈利说道，语调小心翼翼地保持中立，然而其中带着一点讽刺。“如果朝谈判桌对面扔一个咒语就能解决问题，给一屋子政客下毒是不是太不经济了一些？”

“我可以向你保证，布莱克小姐，”趁她开口之前，伏地魔说道，“波特先生的抵抗组织与此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有能力和头脑执行这样一个复杂的大规模计划。”

现在轮到哈利想踹人了。这是汤姆的报复。见鬼的，他们最好还是乖乖背昨晚准备的台词，不然场面马上就会失去控制。他攥紧了握在水杯上的手，接着举杯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于某种直觉，他的眼睛又转向了那个先前有过骚动的角落。

“罗伯特·斯基特，来自女巫周刊。请问黑魔王：您新近的联盟是否与传闻当中二位在学生时代保持的性丿关系有关？让一个恐怖分子插手国家事务，似乎与您先前的政策极为不符。”

像冰冷的刀锋划过一样，房间中一片沉默。他是不是说过自己想踹伏地魔一脚？这和他现在的愤恨比起来微不足道。这方面的问题必然会有人问，而斯基特露出了一个自得的笑容。

“不，没有关系。”伏地魔说道。“众所周知，波特先生和我曾经是密友，而除此之外的关系不过都是谣传。我们在政治上的立场和决策完全不会被个人情感所影响。更何况，这次的事件远远超出了国家的层面，上升到了国际——”

哈利又一次被那群人分散了注意力。角落里的骚动。这让他很不安。

伏地魔仍然在就他们不存在的性关系作出解释。他们猜测大多数记者都会谨慎对待这个危险的问题，因为伏地魔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魔王，而哈利是武丿装的军事领丿袖。

然而下一个瞬间，仅仅出于直觉，哈利跳起身来，扑过桌子，把对方压到了地上。

他们身后的大屏幕被飞来的咒语击碎了。尖叫声爆发开来，阵雨一样的碎片四处散落。哈利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刻进入了熟悉的战斗状态。

他紧紧按着伏地魔的脖子，让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因为这咒语显而易见是冲着他来的。时机选得真妙。

 哈利抬起头来，透过尚未消散的烟雾，看见新闻大厅里涌进了一群头戴兜帽的身影——黑色面具，白色长袍，食死徒装束的反面。就像是对伏地魔的讽刺。

他看见阿布拉克萨斯在四下寻找他的主人，竭力使惊慌不要显现在脸上，然而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了。哈利毫不犹豫地行动了起来，手中攥着魔杖。

“站起来，”他仍旧盯着外面的局势，向汤姆指示道。汤姆抓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哈利又一次把这个愚蠢的政治家猛地摁到了桌子下面，自己扑倒在他身上。一个恶咒在他们头顶爆炸。

“快走，”哈利嘶声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会拖我的后腿。不要跟我争论。你待在这里就是让那些平民置身于危险之中。”他的语调完全不容置疑。

阿尔法特带着警卫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把汤姆推向阿尔法特：“把他带出去。”他向布莱克命令道。

他信任阿尔法特。他也相信汤姆的自卫能力——这从来就不是个问题。伏地魔是个致命的决斗者，技艺高超，令人生畏。

但两人之间，哈利才是战士。伏地魔逗留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从来都更是个政治家和理想家。

“哈利——”汤姆开口。他已经和一个白袍的人开始了战斗，声音被周围刺耳的嘈杂声淹没。

哈利挥下魔杖，制造出一个巨大的护盾，把几个记者撞到了一边。这是赫敏发明的咒语，在抵抗组织活动的时候减少伤亡。

他四下寻找着能让人们逃离的方式，感到反幻影移形的魔咒像狱墙一样在他周围升起。撤离和保护。那是他的头等要务。

接下来才是审讯——任何有必要的手段都在考虑之列。

他转回头去看向伏地魔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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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桌上，在汤姆的领地游刃有余的哈利让他着迷，但这和目睹战场上的哈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对于汤姆来说，战场是剧院华丽的演出，但对于哈利而言，战场是手术室——一切严酷丑恶的真相，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每一次看到战斗之中的哈利，他都被深深震撼。那种在他周身呼啸的，未经驯服的力量。

平日里的柔软无影无踪。他变得凌厉而光芒万丈。带着致命的优雅在敌人之中周旋屠戮。

汤姆的死亡天使。

这场景让他想要得到他，想把他压在最近的墙面上，野蛮地拥有他。他想要狠狠地吻他，从他搂紧了他的双臂中感受他体内的残忍的力量，感受他怎样在他的身下柔弱下来，那些锐利的边角怎样在他怀中消融，像黑夜逝去，化为清晨的一声叹息。

可惜他现在顾不上这些。

伏地魔并不想心甘情愿地错过这么美妙的表演。他什么时候被命令过？他是黑魔王，英伦三岛的统治者。没有人能够命令他，尤其是恐丿怖分子头头。

更何况，他怎么能让人们看见哈利奋起保护他的臣民，而他自己则仓皇逃跑呢？哈利给出的解释也许有道理，但是——

如果哈利一人留下来，他可能会受伤。

那不该是他关心的事情。他不在乎如果自己不服从，哈利会有什么反应。哈利的安全也无关紧要。

萨拉查在上，他早该找机会把对方杀了。哈利如果死在休战会议上，会让一切都简单得多。

阿尔法特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把一个门钥匙塞进他手中。

他们幻影移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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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哈利预料的一样，周围血腥的谋杀在伏地魔消失的一瞬间停止了。

他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袭击，但伏地魔显然是他们的目标。

这些人不是他的抵抗组织。那么幕后黑手是谁呢？是在休战会议上下了毒的同一群人，还是别的什么势力？

哈利不知道哪个念头更让人心寒。

他气喘吁吁，和白袍军缠斗着，决意至少要活捉一个成员来审讯。他不能让他们从眼皮底下溜走。

哈利感觉到反幻影移形的结界逐渐退散。他冲上前去，一把把一人的黑色面具扯了下来。接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他感觉自己像被猛击了一棒，但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双蓝眼睛回看着他，眼里也有与他一样的惊恐惶惑。苍白，满是雀斑的脸颊，和火红色的头发。

哈利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搅作一团。

“对不起，哈利。这是为了大家好——你会明白的。”

那人从他因震惊而松懈的手中夺回面具。哈利在困惑中猛然惊觉。他举起魔杖，开始进攻，但对方在他面前幻影移形了。

哈利感觉口干舌燥，天旋地转，心脏怦怦直跳。

他看到到战斗在渐渐平息。有平民受伤，也有人死亡，但情况还不算太糟。

可惜他们没有活捉到任何人。他们拥有的唯一证据就是尸体，但哈利向它们走去的时候，它们自动迸发出了火苗，开始燃烧。

一塌糊涂。真TM一塌糊涂。

“哈利！”他听见赫敏在他身后叫道，显然刚刚赶到。“伏地魔告诉了我们发生的一切，我们马上就赶来了。你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面如白纸。

“伏地魔？他现在应该在安全屋。”哈利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很遥远，很木然。

也许这就是肾上腺素飙升之后的麻木。

赫敏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表情柔和了下来。

“你受伤了吗？”她问道。“来吧，我们得给你做个检查。”

哈利摇了摇头。“我很好。”

“哈利——”她无可奈何地开口。

“别。我真的没事。说真的。”哈利宽慰似的举起双手。“这甚至算不上真正的战斗。他们要杀的是伏地魔，不是我。”

她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哈利几乎翻了个白眼，后退了一步。

“发生了什么？”她终于问道。哈利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梅林啊，他多希望自己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这么说吧，”他答道，“我们又上了一次头条。”

TBC.